一觉醒来,头痛已经消散,感冒带来的症状只剩下无力的疲惫感,感官已经正常。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是下午。而至于上面那几个未接来电,这个时候肚子正饿得发慌的我,也顾不得那些。
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向厨房,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准备食材。一向不怎么吃零食的自己,家里也没有其它吃的。
只能去外面吃了。如此想着我穿好衣服下楼,来到不远的大街上。
街上各种各样卖吃的小店很多。饿得难受的我,随便找了一家就进去了。
点了一份简单的快餐下肚,直到腹中的空虚感被食物渐渐填满,大脑这才摆脱觅食的欲望。然后就开始思考起其他的东西来。
说起来,今天的学习会没办法举行了呢!她们不会骂我吧!
还有风夏同学。昨天晚上的那个女生,今天应该会来找她吧。她会不会选在午休的时候去找风夏呢?如果那样的话,估计风夏同学百分百会冷淡地拒绝她。毕竟她的午餐令人有些同情啊!
而一想到风夏同学忍痛拒绝的样子,自己就不客气地笑了起来。
但笑意散去后,一股子带着寂寞意味的情绪涌了上来。
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世界。行人走着,停着,成群或单个着。每个人的脸都不一样,而脸上的表情却又大致一样,或喜或悲或面无表情。
看了一会儿人,又接着看了下天上的云,行人呼出的热气,行人或多或少的商店,以及里面贩卖的商品。再接着,突然间陷入到不知道该看什么的状态。所以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重复着,再寻找着。
这样做着,就好似在发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店门口突然进来一堆吵闹的学生。发呆就这样宣告终结了。
讪讪地收回目光,便结账走人。
时隔一天,我又站在了学校的门口。随后,目光开始放在道路转角处,开始等待着某人。
意料之中,那边出现风夏同学的身影。
『风夏同学早上好!』
就像是生物条件反射,在早上一遇到风夏同学,我就会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,同时话唠模式也立刻被开启。
『刘糯同学昨天有没有来找过你?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的话,肯定会在第二天过来的。』
『我想八成是来过了。而且估计还邀请你做什么,然后还被你拒绝了才对。不然的话,今天早上不可能还是我跟在你后面。』
说着说着,虽然对方是像往常一样一声不吭地走着。但气场却和往常不一样起来──就好似我惹了到她。
『风夏同学不开心?是因为昨天我没有为你们补课气恼?』
『或者说有谁做了什么事?』
接连列出了几种可能去试探着,但风夏同学还是散发着比平时生人勿近更生人勿近的气息。
自己知趣的闭上嘴巴就不再说话,免得烦到她而又被教训一番。
沉默的跟在她身后,我们来到了教室。但就在我要走进去的时候,突然有人拉住我将我拐到一边。
身子在恢复平衡后,我看清了来人的脸。
『晓琳同学,你就不能采取其他的手段吗?』
但少女的脸上带着一副大事来临的严肃神情。警惕地打量了四周后。
『班长你有危险!』
『什么危险?』
『今天我在训练的时候,偷偷听见有人在说关于你和风夏同学的事情。』
『然后呢!』
『他们说班长你像是个嚼过的口香糖一样,总是纠缠着可爱的风夏同学。还说今天要代表什么什么团体来教训你!』边说晓琳同学也不忘警戒地观察周围的环境。
感觉到事情突然有点严重,不禁计算着,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的话!自己该以何种方式去面对呢!
就在我还在思考着对策
『班长,逃吧!面对无法打败的敌人,突然隐藏起来强大自己也是可以的!』面前这个热血的少女这样劝说着我。
『唉~不用了。我自有办法去面对他们』
叹息的说着,突然有些感激晓琳同学。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会关心我安危的人。
『班长是要逞强么?』
『呵~不会啦!善良的许晓琳大小姐,你就不用担心我的事啦。』
说着挥手拜拜,走向自己的位置。
正准备坐下,平坦的桌面突然放着一把钥匙。稍作思考,我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。
自己就不该对老师抱有守口如瓶的期望!
『风夏同学知道了?』
看向风夏同学,对方反常的没有看着窗外。而是低头一边翻动着书本像是在复习笔记,一边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我。
『我还没那么傻,不过随便同情别人,你还真是伟大啊。』
『嗯啊!是我太傲慢了呢,如果对你的心情造成了不舒服,我很对不起!』
『不用了,以后请少来干涉我!』
如果单纯从那平静的语气,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生气。而正因为如此,我意识到她说得是认真的!
说完话后的风夏同学还是翻看着笔记。只是像是在某个地方上隔断了什么,明明是同桌这样近的距离却变得有些遥远起来。
为什么呢?这句话突然间说不出口。
第二节课下课后是大课间休息。
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,说长不长,但却也不短。大部分的同学都会选择去外面转上几圈,但在寒冷的天气影响下大家也没了份心思。转而留在教室里三两成群的聊天,或者裹得严严实实地趴在桌子上维持着身上那可怜的热量。
到是没有多少人过来找我说话了。
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。
但还记得刚开始到这个座位的时候,我能在每个男生的眼里感觉到可能来找自己聊天的欲望。而且还不是学习或者生活上的咨询,而是怀着可以近距离的欣赏我同桌可爱侧脸的同时,也不会被发现的企图。
可当这一段时间过来,『班长对风夏同学有点意思』这种传言散播了开来。并且由于自己那过于显眼的行为,差不多是坐实了这一句话。
没人会不知趣的打扰班长的大事,大家都是这样想的。因此不是有必要的话,根本没人来找我。
反观风夏同学她什么都没有做,身边的环境除了多了个我以外,其他的对于她都聊胜于无。而在钥匙的谎言被拆穿的时候,一切如同回到了起点。
『所以,我到底做了什么呢?』这样对自己问着。随后,发现我除了知道,要为风夏同学做点什么外就什么都没有。
失败啊!明明说过那样热血的话。老师的任务似乎遇到了沟壑啊!但怎么解决却还是一头雾水。
想着想着却是突然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来,突然,我似乎找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。不露痕迹的看着旁边发呆的那位,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!
中午,又到了吃饭的时间。
我挂着和以往面对她一样的微笑。
『风夏同学要去吃饭吗?』
原本正常睁着的眼睛,突然间眯了起来。可爱的面容也被这小小的动作带上了一丝寒意。
『你是在取笑我对吧!』
『不,只是认为你害怕了而已。』
我想最让人生气的就像我这种──挂着笑容说着别人的痛处。
所以看起来面色风平浪静的她,估计应该在爆发的边缘吧!
『不要因为自己擅自的帮助,就认为别人一定会怀有感激而对你忍耐。』
『我觉得风夏同学你看起来就不像这种!不过,你确实是在害怕呢!对吧!』
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。而正因为如此,无法给别人看到的那一面暴露出来也不无不可。
同时也没有理会着风夏同学越来越难看的脸和升腾起来的恐怖气息,我接着说了下去。
『看起来冷漠生人勿近的风夏同学,中餐吃的如此的令人寒酸,实在是让人唏嘘啊!似乎你也蛮在乎这一点的嘛,不然为什么每次打开包装的时候,都要确定下周围有没有人呢!』
『你,还真是差劲啊!』火山爆发般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因为牙齿摩擦的声音。如此生气的风夏同学我也是第一次见。
如果忽略她那双眼睛中下一刻就会过来杀掉我的锋利视线,或许我会认为『长得可爱就算是生气也可爱给你看』这种事是存在的。
『是啊,你说得没错。我是很差劲,可比起你来我觉得我很不错的说。至少大家都不讨厌班长这一点就够了。可你不同呢!女生们对你讨厌几乎都摆在脸上,而男生们却都是怀着H思想的生物。这样的你装作一副高冷的模样有什么用呢?打算扩大自己的优势么?』
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,我感觉到了一股子凌厉的风向自己手袭来。
她动手了,而下一刻被握住的却是她的手。然后顺着手臂滑上她的脸颊。轻轻触碰着那柔嫩的肌肤。一刹那,风夏剧烈颤抖起来,就像我触及了某个禁忌一般。而她眼睛深处那抹微不察的恐惧却又让自己熟悉。
『放手──你个混蛋!畜生!』
微笑着放开手,并说道『诶,怎么可能。我可是对每个人都很好的班长哦。当然对你也一样呢!』
啪──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。
『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。但如果你是来取笑我这一点,那么你成功了。』
缩回手的风夏同学坐在座位上。略微颤抖地身体宣告着她内心情绪的激烈。而于此同时,她拿出属于她标配的午餐盒。
『这是我妈妈给我煮的。每天早上四点多钟就要起床的她,在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,她就得去上班!而就是这种情况,她也不会忘记给自己的女儿准备一份带去学校的中餐。』像是对我说,也像是在对她自己说。
揭开盖子,风夏同学夹着筷子的手舞动着。
『我家里所你所见很穷,但是这是我妈妈煮的,我不觉得寒酸!』
她那双充满冰冷的眼中,稍稍溶解的寒冰化作水珠顺着脸庞落下。一滴一滴的,就像是敲打着我的内心,泛起莫名的悸动感。
她一边吃着,而随着时间推移。教室里迎来了一个,两个,三个……直至风夏同学那不符合外貌的寒酸午餐暴露在大家的眼中。
『唉……风夏同学午餐怎么吃的这么素?』
『会不会有一种可能,风夏同学吃不起呢』
『不会吧,现在还有这种人。』
『谁知道呢,说不定就是。说起来我们以前也没见过她来食堂吃过』正斜对着我们的方向,由几个女生组成的群体传来了这样的话语。但这样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她们。
大部分女生们,讨论的大体都是这个内容──包含着恶意的猜测。
而剩下的男生们呢?都愤愤地看向她们。
这些讨论的声音在我的意料之中,但却也出乎意料之外。面对这些,风夏少见的因为别人的目光生气,害怕,以及无奈。
或许这是她本来就有的情绪吧!
默默地坐到她前面的课桌上,和她面对着面。但她却试图以专注着饭菜来逃避现实。
『看吧,明明对于你来讲意义非凡的东西,别人可不会理解。但尽管如此,你还是在意别人的看法。而这样的你显得如此弱小,所以在伪装出来的强大面具下,真实的一面往往经受不住打击。』
『我才说那么几句话你就因此哭了,这就是证明!』
低着头一直夹菜吃饭的风夏同学,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。
『而当你经受了那么几次后,你应该就能发现,原来也就是那样!或许是自己把后果想地太严重不是吗?』
我抓住她夹着筷子的手,强迫着她面对我。泪痕就像一道道伤疤一样在她脸上划着。
『若是此时你吃完之后,展露出阳光般的灿烂笑脸说上一句好吃的时候,我想同学们应该会惊讶吧!』
蓦然,面前这张脸怔住了。
『你!』
『怎么了,不是么?』
冬日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,但带来的热量却是少的可怜。偌大的教室内,我所在的这个角落似乎已经不被在意。但内心中那股子被人注目的感觉却从未消失。
而在那阳光直射之下的,风夏同学就坐在那里,长长的发丝无风自摆,落泪的痕迹在那比阳光还要刺眼的微笑中,显得那么微不可察。
『好吃~』
人群在这一刻,似乎是被时间冻结住了。而当那一刻过去,就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。似是这一切都好像未发生过,同时又好似锋利的刀子快速穿过物体而物体还保持原样一般。
那股子尖锐的视线已经不见,而更多的是一副带着猪哥般的视线。
……
直到这时,我起身离开了教室。拿着风夏还给我的钥匙径直走上了天台。
而就当我踏上天台的时候。
『啊──疼!放手了,要断啦!』
与以往不同,这次是两只手都被旋转至极限,似乎再扭下去他们就会光荣退休。
『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差劲!但是──谢谢!』
『那先放手不行么?』
『不行,刚刚弄哭我你以为能逃吗?』
『疼──风大小姐,我错了……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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